巡邏吾甫浪溝。
征服古林欽的勇士們。
官兵橫穿山脊。
突如其來的暴風(fēng)雪,席卷著中尼邊境的古林欽康日雪山。
西藏軍區(qū)某團七連四級軍士長陳松最后一次巡邏古林欽山口。在一處被稱為“絕望坡”的冰川前,他再一次面臨考驗。
裹著厚厚的防寒棉衣,蹬著釘鞋、拄著登山杖,陳松和戰(zhàn)友一步步在冰川匍匐。雪水沁透全身,寒風(fēng)鉆進心窩,陳松的迷彩服被凍成了“冰盔甲”。
攀爬了一段,陳松停下來休息。相伴5年的軍犬珍妮,趴在他的身旁喘著粗氣……陳松看了一下溫度計,氣溫已降至-20℃。
眼前,海拔6637米的全軍海拔最高巡邏點—古林欽山口巍然聳立。那晶瑩的冰川,像一把把鋒利的長矛,寒光逼人、直刺蒼穹……被稱為“鬼門關(guān)”的古林欽點位就在眼前,但又是那樣遙不可及。
由于天氣原因,帶隊巡邏的連長曾嘯波,不得不下令終止任務(wù)回撤。堅守高原16年的陳松,退伍前最后一次叩擊“鬼門關(guān)”,卻留下遺憾。
“寒冷如同‘地獄’,缺氧令人絕望。”凡是去過“鬼門關(guān)”的人,無不這樣感嘆。然而,未能登頂未嘗不是英雄。
年初,毫無登山經(jīng)驗的上等兵朱江龍一步三喘,本想踩在一處冰石上休息片刻,卻一腳踩空,連人帶背包一同滾下山坡。所幸他背包上的掛繩,被戰(zhàn)友拽住……
即使萬幸,也免不了受傷。朱江龍身上被冰凌劃出道道血痕,腳踝也扭傷了。無奈,他第一次參與古林欽巡邏,只能在半山腰止步,目送戰(zhàn)友遠去。
這次巡邏,連隊文書、下士許鵬飛,全程帶著相機記錄巡邏歷程。望著山巔上奮力跋涉的戰(zhàn)友,許鵬飛摘下墨鏡、拿出相機,卻感覺眼前一片空白……“雪盲!”此后一小時,他的眼睛根本睜不開,只能待在原地等戰(zhàn)友歸來。
這些年,七連成功登上“鬼門關(guān)”的官兵一茬又一茬,遺憾遙望“鬼門關(guān)”的官兵也不少。
距古林欽山口10多里外的希夏邦馬峰主峰,是登山愛好者心中的圣地。截至目前,全世界僅有201人次成功登頂,有19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。
登山愛好者選擇登山,是為了挑戰(zhàn)生命極限。對邊防軍人而言,為了巡守邊防線,再高的山峰也要攀,再險的關(guān)隘也要闖。對七連官兵而言,能到“鬼門關(guān)”走一遭,已成為軍旅人生的一種榮耀。
那年,戰(zhàn)士陳家勇第一次參加古林欽山口巡邏,始終難以抑制自己緊張的心情。山腳下,他因劇烈高原反應(yīng),被安排到收容組,不得已被送下山。
后來在一次休假期間,陳家勇毅然報名加入了登山攀巖俱樂部。多年后,已經(jīng)晉升四級軍士長的陳家勇,成了“鬼門關(guān)”的??汀?/p>
那年,連長曾嘯波患上了關(guān)節(jié)炎。體檢報告出來后,他一直瞞著父母和家人:“不想讓他們擔(dān)心,更怕自己沒有勇氣征服古林欽。”
雖然沒有成功登頂,但陳松還是把奮力挺進“鬼門關(guān)”的經(jīng)歷,視為人生中最珍貴的回憶。
陳松向我們展示了一段視頻—
臨近山口時,坡度近70度,陳松和戰(zhàn)友的身體幾乎貼在雪地上攀爬。全身濕透的他,從背包里掏出一面鮮艷的國旗緩緩展開。冰雪寒風(fēng)中,戰(zhàn)士們持槍護衛(wèi)的五星紅旗,鮮紅而耀眼。
這段視頻,定格了七連官兵引以為傲的榮耀。
近年來,連隊蓋起了保溫哨樓,建起了健身房,即便寒冬也能組織體能強化訓(xùn)練,為巡邏執(zhí)勤儲備充足體能。上級專門為連隊升級了巡邏裝備,定期邀請登山專家組織專業(yè)登山技能訓(xùn)練,還修建了車行巡邏道……古林欽山口從遙不可及,變得越來越“近”。
前不久,曾嘯波帶隊赴古林欽山口巡邏,實現(xiàn)全員全部到點到位。
從曾經(jīng)的“令人絕望”,到如今一次次征服“鬼門關(guān)”,變的是日益增強的巡邏戰(zhàn)斗力,不變的是戍邊官兵的堅守和忠誠。
“鬼門關(guān)”的故事仍在繼續(xù),官兵們對“鬼門關(guān)”的情感越來越深——對于邊防軍人而言,遙遠的“鬼門關(guān)”,永遠是他們堅守使命的見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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